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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商打假史中的“中国困境”

 (作者:刘远举)

  假货是中国人熟悉的一个词,翻开中国的商业史,不难发现这样一个事实:中国的打假历史,几乎是伴随着改革开放就出现的。计划经济下,没有假货,所有的厂,要么是国家的,要么是集体的,没有追求利润的动机,自然没有假货。

  随着改革开放,人们有了经济自由,可以私人进行生产,为了追求利润,才有假货。然后,有了打假史。从1995年“百城万店无假货”运动开始,中国社会就开始向假货宣战,那时既没有1998年才诞生的淘宝网,也没有2015年才诞生的拼多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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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们对食物、生活用品、耐用消费品、乃至对品牌的需求欲望,比如,三文鱼、葡萄酒、名牌鞋、奢侈品包包,受他们常在电影中看到的、在报纸上读到的、在广告中听到的所影响。施加这种影响的群体往往是一国的高收入人群。他们消费的商品被视作“可及的幸福”的象征。对低收入群体而言,这种影响拖拽他们进入更高的商品、品牌需求,产生“拖拽效应”。但是,受限于预算,他们就是价格高度敏感的类型。这种高敏感的消费群体,或者更准确的说,一个金字塔型的社会收入结构,滋生了造假的温床。所以,康帅傅、大白免这样的商品在中国农村已是见惯不惊了。除了需求,在制造端,很多时候,一些制假的产业链,正是当地经济发展的支柱,或明或暗的受到当地各方的关照。

  从这个意义上,这就是假货的“中国式困境”。

  电商平台,某种程度上,是中国消费升级的一个结果,自然也会对品质有这个更好的要求,为了自己的商誉与发展,会不遗余力的去禁绝假货。但在中国经济结构的大背景下,他们就会遇到打假的“中国式困境”。于是,中国互联网、电子商务平台的打假历史,甚至可以说是惨烈的,你死我活的的斗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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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11年,因淘宝打假行动,因售假、炒信用、滥发消息等行为集结在一起的“反淘宝联盟”在香港时代广场声讨淘宝,甚至为淘宝设立灵堂,并将马云图片放在中间。除此之外,还有人直接在杭州抗议。当时,曾经担任刑侦大队长、破获过若干大案要案,当时任阿里巴巴集团秘书长的邵晓锋说,面对这种行为,其实没什么好办法,去报警恐怕也难立案,而王帅认为,一旦报警,恐怕又会被扣上“矫情”的帽子。为此,当时马云给王帅发短信,提醒他一定注意安全。\

  如何禁绝假货,可以说是每个电商平台要面对的难题。7年之后,当初马云担心王帅安全的局面,一定程度上,轮到了时下新兴的平台拼多多。拼多多的爆发式增长,同样遇到了假货的“中国困境”。

  最近,对于拼多多的假货问题,拼多多的创始人黄峥在一场媒体沟通会上回应称,平台已全面清除“涉黄涉暴”等商品,并将商家因售假、虚假宣传等冻结的资金,100%赔付给消费者。而且在整个交易链路中,均通过第三方的监管账户进行,拼多多本身不触碰资金。

  黄峥还表示,“所有制度的推进,在初期时都比较艰难。但如果这个东西是正确的,肯定是要付出代价去坚持。”或许,他说这番话的时候,内心深处的委屈与决心,恐怕和马云当初的感受差不多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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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过,乐观的是,某种程度上,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,消费升级的趋势,以及电子商务平台的转型与提升,假货问题,已经大为减少。

  比如,一个消费者要买一双耐克鞋,他可以去实体专卖店买,也可以互联网上各大平台上的专卖店买,价格当然会比较贵,但基本上是可以保证是真货的。有人说,这仍然可能是假货,当然并不排除这种情况。电商平台上的专卖店、旗舰店,都是要有资质才能开的,都是独立的法人,公司规模也不会小,往往和实体中的旗舰店、专卖店是同一家。如果这样的店卖假货,那么,在实体中也会有假货。这远非电商层面能解决的问题。

  而且,如果说以前各个地方的消费者要面对不同的专门店的话,那么,现在不同电商平台上,都只有一家旗舰店。显然,这降低了监管难度。从更大层面上看,平台化、电商化、信息化的,反而降低了网络上售假的风险。一定程度上,这带动了三四线城市的消费升级与奢侈品需求,因为在当地相对落后的消费者保之下,网购提升了消费者的保护,促进了需求。所以,某种程度上,电商平台的假货风险,是一个舆论现象,它被夸大了。更真实的情况是,新技术普遍的提升了中国的消费者保护水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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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个人在路边摊买到了一个假货,吵一场,闹一场,退了货,没人觉得这是新闻。这样的事虽然更多,但不会是新闻。但是在,网络上,买到了假货,他也并不会去找直接售货的商家,而是找平台,这就是一桩大新闻。

  正是这种舆论的系统性偏差,放大了网络平台的问题,使它看起来比中国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假货问题更严重。

  实际上,阿里当初在中国的信用荒漠之下,能够让人们敢于网购,就在于电商作为一个中介,以及相应的评价与自治机制,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假货。时至今日,在电商平台上退换货仍然要比一般实体店更容易。这就证明了网络平台更高的消费者保护机制。

  某种角度看,假货在中国的历史并不长,有了市场经济,有了中国人的经济自由的权利,才有假货。假货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阶段性现象。但无论如何,整个社会是有乱世用重典的打假共识的,比如淘宝商家曾经因售假被判入刑,也比如拼多多从一开始就建立的看似苛刻的打假机制。在标本兼治的努力之下,随着经济的发展,权利的提高,法治的完善,假货终将会成为中国市场经济的一个遗迹。

责编:汉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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