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的那座梦之城
前几天路过小时候常去的街角书店,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一家奶茶店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总爱趴在橱窗上看童话书,那时候觉得书里的城堡就是梦之城的样子——尖顶的塔楼,会发光的窗户,还有永远飘着棉花糖云的天空。现在想想,那座城其实一直住在我心里,只是模样变了好多回。
梦想和现实之间的那条河
记得刚毕业那会儿,我和室友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畅想未来。她说要开一家花店,我说要当自由撰稿人。那时候我们的梦之城啊,就是墙上那张皱巴巴的城市地图,用荧光笔圈出来的地方都闪着光。可现实就像突然下雨的周末,你计划好要去野餐,结果只能窝在家里吃泡面。她现在在银行数钞票,我在写字楼里改PPT,但奇怪的是,我们都没觉得离那座城更远。
我外婆总说她是看着这座城市长高的。她年轻时在纺织厂工作,每天骑车经过的稻田现在立着购物中心。有次她指着地铁站口的旋转门说:“这儿以前有棵大槐树,我总在树下等你外公下班。”说这话时她眼睛亮亮的,让我觉得那座消失的槐树林也是另一种梦之城。
凌晨三点的便利店
如果你见过凌晨三点的便利店,大概就能明白我说的意思。穿西装的上班族在买关东煮,代驾司机倚着冰箱喝矿泉水,还有个女孩对着冰柜玻璃补口红。这些碎片般的时刻像散落的积木,慢慢堆出城市的轮廓。有时候我觉得,梦之城不是某个具体的地方,而是这些普通人还在相信什么的瞬间。
就像我楼下的煎饼摊大姐,总在面糊里多加个鸡蛋给晚归的学生。她说自己没读过多少书,但希望这些孩子能替她看看更大的世界。每次路过那个冒着热气的小推车,我都觉得它比任何摩天大楼都接近天空。
当城市开始做梦
去年冬天特别冷,我加完班走在空荡荡的街上,发现24小时书店还亮着灯。推门进去,暖气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,有个穿羽绒服的男生趴在桌上睡着了,手边摊开的考研真题画满了红圈。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——梦之城的大门从来不在最耀眼的地方,反而藏在这种不起眼的角落。
我们都在修建自己的城墙
朋友上个月辞了工作去学陶艺,她工作室的墙角堆着好多烧裂的杯子。有次我去看她,她正对着个歪嘴花瓶傻笑:“你看它多像喝醉的企鹅。”她手上全是陶土,但眼睛亮得吓人。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座半成品城市,有人用996的加班费砌墙,有人用晚饭后的钢琴声铺路。
我爸妈总不理解为什么我要租个带阳台的房子,毕竟同样的价钱能租到更大面积的暗间。但他们不知道,每个周末我在阳台种花时,都能闻到老家院子的味道。那些波斯菊和薄荷草,是我给梦之城画的绿化带。
地铁里常遇见个拉二胡的大爷,琴盒里总是散着几枚硬币。有次他拉《二泉映月》,有个穿校服的女孩蹲在旁边听了全程,最后悄悄放了个饭团在琴盒里。后来我再没遇见过他们,但每次经过那个转角,耳朵里都会响起断断续续的琴声。
找不到地图的旅行
有回去成都出差,出租车司机听说我是第一次来,特意绕路带我看老茶馆。竹椅矮桌盖碗茶,穿戏服的大妈在唱川剧,树杈上挂着鸟笼。司机说这儿马上要拆了,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。可当我回头望去,他正用手机拍视频,镜头在梧桐树的影子里晃啊晃的。
梦是会传染的
我们项目组新来的实习生,总在笔记本扉页写“要做改变世界的游戏”。大家私下笑他中二,可每次讨论方案时,又会不自觉地被他的点子带跑偏。后来我发现,他电脑桌面是张像素画——火柴人举着旗子站在彩虹上,旗子写着“欢迎来到梦之城”。可能梦想这东西就像打哈欠,你看到别人认真追梦的样子,自己也会忍不住行动起来。
上周路过那个变成奶茶店的书店角落,发现他们在搞“旧书换奶茶”活动。用三本旧书可以换一杯招牌奶茶,收来的书会捐给山区小学。我回家翻箱倒柜找出《小王子》和两本童话集,换来的奶茶特别甜。看着店员把书装箱时,我突然觉得,这座城里的梦从来不会消失,它们只是换乘不同的交通工具继续旅行。
昨晚梦见外婆说的那棵大槐树开了花,落英铺成一条发光的河。树下的长椅上坐着煎饼摊大姐、二胡大爷和我的实习生,他们正在拼一张永远拼不完的拼图。醒来时阳台的波斯菊开了,我想今天下班要去买张彩票,万一中奖了,就在巷子口开家24小时书店,书架要漆成天空的颜色。